出门俱是看花人-记哥廷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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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与哥廷根的缘分,至今想来似乎还是混沌不清的,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。我之前从未到过这里,也未曾想过要去了解它。似乎只是有一天,在德国偌大的地图上随手一指,便来了。
起初我并不喜欢这座城,毕竟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江南水乡繁华都市里的女孩子,这座城似乎没有任何让我倾慕的特质。
这座城很小,小到只有十几万人口,所以它不曾拥有过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迷醉,更不曾有过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繁华;这座城很普通,似乎和德国的任何一座小城没有区别,更没有中国江南温婉水乡特有的诗意柔情;这座城更是很陌生,徘徊街头擦肩而过陌生的日耳曼人,萦绕耳边似乎永远也听不懂的德语,所有的一切似乎除了让心头的乡愁更重一分外毫无体贴安慰之感。
然而一路行来,回首望去,这座城在记忆的长河里闪闪发光,魂牵梦萦。
哥廷根有着上千年的历史。它虽然只有十几万人口,但是其中有三万多人是大学生,它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大学城。哥廷根也是德国有名的学术之城,它在自然科学史上有着辉煌的成就,它曾经占据了20世纪初自然科学的中心地位。它曾拥有46名诺贝尔奖得主,他们或是在此读过书,或是在此教过学。当你漫步城中,随意抬头,都能在那些看似普通的老房上,见到那些刻着耳熟能详名字的铭牌。
甚至是那些错综复杂或是不起眼的街道:普朗克街,黎曼街,高斯街,韦伯街,格林兄弟街,海森堡广场......无一不在提醒着你这座城曾有的耀眼。当然,哥廷根的学术氛围并不止于此,它是渗透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里的。也许在那些看似杂乱无章散落在城市里随处可见的大学建筑,也许在你不经意间就错过的看似普通而又庄严的研究所,更是在与你错身而过行色匆匆背着厚重资料的大学生们的身上。
时日益久,你越能明白,哥廷根火车站台上写着的那句“Stadt, die Wissen Schaft.”并不是它洋洋自得的自以为是,这是它对于厚重历史文化的景行仰止与对知识的虚怀若谷。
我也曾在懵懂中问朋友,为什么选择它。朋友笑答,可能是被季羡林老先生忽悠而来,小时候拜读老先生的留德十年,此后哥廷根便成了此行唯一的目标。可惜那时的我被学业生活的重压逼迫着往前走,并无兴致拜读老先生的大作,更无心性欣赏老先生笔下哥廷根的美景。而今偶然拾起拜读,终是感慨万千。
哥廷根是美的。我见过它的春日夏风秋叶冬雪,可却仍然找不到语言去形容它。只能引用季先生在留德十年中的语句,权作管中窥豹:“哥廷根的秋天是美的,美到神秘的境地,令人说不出,也根本想不到去说。
有谁见过未来派的画没有?这小城东面的一片山林在秋天就是一副未来派的画。你抬眼就能看到一片耀眼的绚烂。只说黄色,就数不清有多少等级,从淡黄一直到接近棕色的深黄,参差地抹在一片秋林的梢上,里面杂了冬青树的浓绿,这里那里还点缀上一星星鲜红,给这惨淡的秋色涂上一片凄艳。”
时光轮换,即使我与季先生初到德国相隔将近一个世纪,似乎时光未曾把人抛。季先生在《重返哥廷根》中也曾发出这样的感慨:
“小城几乎没有变。市政厅前广场上矗立的有名的抱鹅女郎的铜像,同35年前一模一样。一群鸽子仍然像从前一样在铜像周围徘徊,悠然自得。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声呼哨,飞上了后面大礼拜堂的尖顶。我仿佛昨天才离开这里,今天又回来了。我们走下地下室,到地下餐厅去吃饭。里面陈设如旧,座位如旧,灯光如旧,气氛如旧。连那年轻的服务员也仿佛是当年的那一位。我仿佛昨天晚上才在这里吃过饭。广场周围的大小铺子都没有变。那几家著名的餐馆,什么“黑熊”、“少爷餐厅”等等,都还在原地。那两家书店也都还在原地。总之,我看到的一切都同原来一模一样。我真地离开这座小城已经35年了吗?”
时隔近百年,我也曾与友人在长满橡树的古城墙上漫步,也曾在大讲堂(Auditorium)里上课,也曾在席勒草坪度过周末留下欢声笑语,也曾登上俾斯麦塔俯瞰整个城市看夕阳下那群鸽子飞过天际,也曾看着带上博士头衔的友人登上抱鹅少女的铜像亲吻她......
哥廷根它不似法国城市,没有它们的优雅轻盈,更无它们的华美喧嚣。然而它有着这个国家特有的保守与古朴,厚重却又历久弥新。离别哥廷根之际,友人曾赠予我一副20世纪初哥廷根老城的画。原来它从不曾变过,时空变换轮回流转间它凝成一朵永生花,时光只是在它的花瓣上撒上些许露珠,并不曾改变它的风姿。
再回首时我已经离开哥廷根,隔着欧亚大陆,午夜梦回时分,才发现,蓦然回首,原来曾经在这座城中的不经意不在意,都已经在你生命里刻上了无法堙灭的痕迹。
人生不相见,动若参与商。
愿时光能缓,愿故人不散。
愿岁月不居时节如流,而我与你能再次相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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